林小姐最近因为一件事情感到特别苦恼。自来到一个大都市工作后,一向准时的她,上班却总是迟到;但她羞于向上司解释迟到的原因,上司对她越来越不满。
林小姐总是迟到的原因也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害怕坐地铁。每次出门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每次坐地铁时,林小姐就会感到车厢太拥挤、嘈杂,有点不知所措,担心无法紧急逃走。所以,她总是尽可能避免乘坐地铁。但坐地铁出行是最方便的,不能乘坐地铁会给工作和生活带来很大麻烦。林小姐在犹豫很长时间后,决定去医院就诊。
原来,林小姐是患上了广场恐惧症。
广场恐惧症(Agoraphobia,AG)主要表现为害怕处于被困、窘迫或无助的环境,患者在这些自认为难以逃离、无法获助的环境中会感到恐惧不安。广场恐惧症是焦虑障碍谱系中的一个临床亚型。由于广场恐惧症与惊恐障碍在临床特征上有较为密切的关系,通常把广场恐惧症伴有焦虑不安但没有惊恐发作的情况称为「广场恐惧不伴惊恐发作」,而把焦虑症状达到惊恐发作程度的广场恐惧症称为「广场恐惧伴惊恐发作」。
在 DSM-Ⅳ中,AG 基本上「依附」于惊恐障碍,只有在无惊恐障碍史的情况下才能做出诊断,并无完全独立的诊断地位。DSM-5 将焦虑障碍的分类进行了简化,AG 诊断不再受是否伴有惊恐障碍的限制,成为一个独立的疾病诊断,增强了诊断分类的一致性和可操作性。
目前来看,有关广场恐惧症的临床治疗基本上都是关于伴惊恐障碍广场恐惧症的报道,关于不伴惊恐发作广场恐惧症的研究还很缺乏。
广场恐惧症相关生物学指标的前瞻性随访研究显示,患者的促炎性因子 C-反应蛋白和肿瘤坏死因子α水平升高,而心脏保护标记脂联素水平降低;表明 AG 患者存在慢性低级别的炎症反应,提示其动脉粥样硬化和冠心病风险增加,患者可能有更多的躯体共病。
另有研究发现,早发型的广场恐惧症与焦虑障碍家族史有关,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人的病情和功能损害更严重。某些人格特质如对焦虑的高敏感性,被认为是广场恐惧症患者回避行为的高危因素。
那么,对林小姐该如何治疗呢?
一般认为,作用于不同神经递质的药物治疗和认知行为治疗对广场恐惧症是有效的,对于急性期患者,两者合并治疗优于单一疗法。而对于儿童少年,一般不推荐药物治疗作为常规治疗。
药物治疗最常用的是抗抑郁药,如 SSRIs 类药物中的舍曲林、西酞普兰、氟西汀、氟伏沙明、帕罗西汀以及艾司西酞普兰。此外,苯二氮卓类药物在急性期或严重兴奋/焦虑时也可短期使用。
关于心理治疗,有限的研究显示暴露疗法优于认知治疗,且暴露疗法联合认知治疗并未起到增效作用,提示心理咨询师可优先选用暴露疗法对患者进行治疗。此外,有研究显示,在广场恐惧症的相关因素中,治疗前抑郁症状是短期疗效差的预测因素,而在职和已婚(或同居)是长期疗效好的预测因素。
广场恐惧症作为一个新的疾病实体,在流行病学、精神病理学、神经生物学、易感性与高危因素、临床转归与结局及其相关影响因素方面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本文改编自原文《广场恐怖症的诊疗进展小议》,原作者系广东省精神卫生中心医生)